长久以来,一直没能给你写点什么。不是我对你所做的一切视而不见,更不是因为我不懂感恩。只是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去写。
在我们的婚姻里,你努力兑现着自己的承诺,给了我你所能给的幸福。有夫如此,夫复何求?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。我只想真心对你说声谢谢!
24岁这年,我们再次“相识”,你走进了我的生活。也许会有人诧异,缘何为再次“相识”?其实,我们两家是世交,彼此之间曾有过往来,只是后来渐渐少了。春节后,当有人再次把你引荐给我时,我们都已经成年。虽说有很多人热心给我介绍男友,可刚刚结束一段感情的我,还来不及梳理凌乱的思绪,也不愿意这么快接纳他人。但碍于两家的关系,我自然不好排斥你。我知道,你是利用休假的时间接近我。我依然寡言少语,不善言辞的你,给我讲很多外面我不曾预知的世界。记得那时,我还不敢骑车上路,你会在我下班的时候陪我练习。 后来,你邀请我吃饭。乡下可不比城里,有那么多的好去处。说请我吃饭,自然是带我上你们家去。你见我外套上的纽扣松了,要给我缝上。你很快就缝好了,我从未见过会有哪个男孩的手,灵巧到如此娴熟的地步。你第一次紧紧抱着我,让我透不过气来,我想用力挣脱,可是身体却发软,只能安静地靠在你的怀里,你用手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,小声低语。
我们开始了书信往来,你每周两封,非常准时。我不敢相信,那些滚烫的话语是出自少言的你。心里确实有点感动。不过人们总说,恋爱中的女人是愚蠢的,愚蠢到任何谎言都信。所以,我觉得还是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。
“ 五一”时,你回来看我。每天都坚持帮我母亲做饭,母亲总在我面前说你怎么怎么好,听得我耳朵都起了茧子。心里不免有丝反感。你好像并不在意,继续如此。
“十一”的时候,你再次回来。你告诉我,为了我,你已经用掉了所有的假期。你要好好跟我谈谈。晚饭后,我们一起去了村边的荷塘。
“我们结婚吧!”
我犹豫地望着你,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对于婚姻,我怀有恐惧之心。
你搂着我的肩说,“相信我,我会对你好的,宝贝。”
我的心已经很累了。为了母亲不再为我担心,也为了自己不再漂泊。我就像一个赌徒一样,不去预测将来,我决定把自己交给你。当然还因为感动。记得有次,你接我下班。骑车带着我,因为对面来了一辆汽车,在避让时,我们摔了下来。我被摔在地上,你却掉进了路旁的水田。你从田里爬起来后,不是去清洗身上的污垢,而是紧张地看我受伤没有。
婚后,你一直对我很好。有人戏言,看到我,你完全可以不用吃饭。因为你工作的性质,我们过起了聚少离多的日子。但这并不影响你对我的感情。那时没有电话,你依然坚持每周给我写两封信。只要在家,你会包干所有的家务,极尽所能地宠我。每天早晨,你会很早起床,给我做早餐,然后会看着我一口一口地吃下。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你给我的一切。
虽然如此,有时我还是因为一些事不开心。我并不想告诉你,我知道,你在外面工作也不容易,不想叫你担心。这时,你就会说,“你不告诉我,我才会担心。”
因为身体不好,导致孩子早产,你回来时非常自责。你抱着孩子,搂着我说,“宝贝,让你受苦了!我要用一辈子补偿你。”眼泪在我眼眶里打转,我将头扭开,紧紧咬住嘴唇。
出门的时候,你会帮我收拾行李;走在马路上,你会紧紧拽着我的手,不肯松开。
兴业、兴家,每一个生日,你都会给我一份惊喜,送我一份礼物。我与所有的女人一样,喜欢购物,特别享受那种上帝般感觉。为了购物,我会找种种理由,有时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,不好意思再买。你就会说,“女人的衣橱里总少一件衣服。我知道的。想买就买罗,别苦了自己。只当是我抽烟花了。”
我是个内向的人,很多时候喜欢胡思乱想。有了心事,也喜欢藏在心底。有时,你会对我说,“不知你这小脑瓜里装的是什么?怎么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?”
不在家的日子。你会给我电话,天气变化,事无巨细,你会反复叮嘱我。有时我会问你有什么事,你说只为听听我的声音。因此,话费成了我们家的一项重大开支。
我为自己感到庆幸,当年草率地决定嫁掉自己,没有所托非人。我已经习惯了你给我的一切。
人们常说,生命轮回。如果真的有来世,我会拒绝喝下孟婆汤,我要清醒。否则,我怕自己会找不到你。我要再次牵你的手,把自己,连同心一起完完整整地交给你,只做你的宝贝。十八年,我已经习惯了所有的一切,习惯了你的呵护。可我觉得时间太短。在你即将远行的日子,我要对你说,来世,我还做你的宝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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